太后一聽登時蔫了,若是慈寧宮不留一個宮人,豈不是她一個人自生自滅?
死是件很容易的事,但她卻是想要自殺的那一刻,意識到自己是真的怕死,她不會再自殺的,皇上說得對,好死不如賴活著。
如此,太后不敢再爭辯什麼,她手也麻木了,便下意識的鬆開握著劍的手,癱坐在地上,臉上現出絕望而又痛苦的哀嚎:「皇上,難道就不能讓哀家活的像個人么?」
太子亦是鬆了手,他冷冷一笑,反問道:「那為何你不能讓自己活的像個人呢,現在開始也不晚的,我們皇族絕不是冷血的家族,父皇對你已經是超乎尋常的寬容了。你好好想想吧。」
老皇帝點點頭,介面說道:「太子說的對,太后還是想想如何自己活的像個人,那麼就能活的像個人。朕,還有朝事要忙,先走一步。」
說完,他給太子使眼色,意思是,趕緊撤吧。
太子微微點頭,迎著走到他身邊的冠榮華,兩人挽著胳膊也隨後走出太后的慈寧宮。
老皇帝很是關心的問太子:「你傷的嚴重嗎?要不要請太醫?」
太子沖他搖搖頭,笑道:「父皇無礙的,只要皇祖母她能想明白,兒臣就算是手廢了也值得。再說,冠華就是神醫,我手不會有事的。」
聞聽這話,老皇帝很是感動,頷首贊道:「胤宸,你是朕的好兒子。」
說著,他又對冠榮華笑道:「冠神醫,太子就交給你了,可別讓他手上留下疤痕吆。」
冠榮華忙應道:「皇上放心,太子的手絕對不會有事的。」
皇上點點頭,笑道:「那朕就放心了。」
說完,他轉身帶著宮人們走了。
冠榮華這才心疼的握著太子的手,很是難過的問道:「你為何這樣作踐自己?值得嗎?」
她邊說邊查看傷勢。
慕胤宸卻故作沒事樣的笑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再說你不是有好葯嗎?摸上就能恢復如初的,我不擔心。」
冠榮華從身上拿出一個白瓷瓶,小心翼翼的幫他上藥。
處理完傷口后,又一條白色的絹帕幫他包上,鄭重的叮囑道:「就算我是神醫,你這傷口也需要注意,三天不能沾水,否則便會留下疤痕,記住了嗎?」
太子亦是一本正經的應道:「放心吧,我都記下了。」
冠榮華輕嘆一聲,再次問道:「阻止太后的法子有很多,為何一定要選擇這種自殘式。」
慕胤宸用手捧著她的臉,柔聲笑道:「小傻瓜,不管怎麼說,太后是父皇的母后,被關在慈寧宮裡這麼鬧騰,父皇心裡一定會很愧疚的。我這麼做,會讓父皇明白,親情固然重要,我也願意用命去救太后,可朝中的規矩就是規矩。太后做了那麼多錯事,害死那麼多人,必須受到懲罰。如今我用這些血救了太后一命,也算是替父皇還了太后的恩情,兩不相欠。」
聽完這席話,冠榮華不禁佩服太子的用心良苦,他著實考慮的比較周全。
她心疼的撫著他摸著她臉的手,輕聲嘆道:「太子,但請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這些傷害自己的事了,好嗎?」
太子深情的注視她,點頭應道:「放心,以後決不會了。」
說著,他將她攬在懷裡。
兩人甜蜜相依著,像連體嬰一樣,一起出宮回府。
回府後,慕胤宸這才隱隱覺得手疼,後知後覺的有些害怕,當時若不是冠榮華出手,太后執意跟他拼手勁,那鋒利的劍刃,難保不會把他的手指給割掉了。
到時候即便冠榮華是神醫,也沒法接上他的斷指。
他當時只想著幫父皇還情,讓他心裡不覺得對太後有愧,免得一再被她糾纏,甚至不得已放了她,並未多想,真是勇者無懼。
慕胤宸心裡翻江倒海,便想在冠榮華這裡尋求安慰。
他清退下人,將冠榮華攬在懷裡,想要溫存。
冠榮華嗔道:「能不能安生些,我喝杯茶就回去了。」
慕胤宸卻執意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哼道:「不許,今兒不許走了,我需要你,我受傷了,你要陪著我。」
冠榮華見他像小孩子一樣撒嬌,不禁笑了,嗔道:「不過是手割傷了,沒事的,三天後就能恢復如常,我還要回去有事呢,在這裡住著算怎麼回事?」
「華兒,是不是想要我早點娶你進府做太子妃?這樣我們就能天天在一起啦。」
慕胤宸說著,便低頭吻上她的唇。
冠榮華將他推開,嗔笑道:「討厭啦,我可沒那麼說。你還是休息吧,我真走了。」
「不讓!」慕胤宸撒著嬌,又吻上她的唇。
冠榮華無力拒絕,只能回應著。
忽然,她覺得口中一咸,登時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將慕胤宸推開。
誰料,不等她開口詢問,太子哇的一聲,吐了一大口鮮血。
冠榮華見他臉色慘白,氣色很是不好,心疼至極,責怪道:「你身體不舒服,怎麼不說呢?硬撐著,出大事了吧?來,我給你把把脈。」
慕胤宸卻堅決不讓她把脈,並一再解釋道:「華兒,我沒事的,不需要診脈。」
「沒事怎麼會吐血呢?我可是郎中,能不知你有沒有事,來,我給你把脈。」冠榮華見他不肯讓她診脈,登時急了,強行去抓他的手腕。
慕胤宸卻將手藏在身後,不讓冠榮華碰到,他也急了,撂出狠話:「華兒,我的身體我有數,不想診脈,就不要給我診脈行么?否則,你這樣事事為我做主,會讓我感覺沒有自由,很不舒服的。我又不是傻子,有事,能不治病嗎?你就放心吧,我不是有專門的太醫看病嗎?他們看不了自然會找你的。你就別瞎操心了,要做的正事還很多呢。」
見他執意不肯讓她把脈,冠榮華只得作罷。
她知道太子的秉性,不想做的事,誰也勸不住,只得嘆道:「好吧,隨你便,橫豎我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慕胤宸見她不再堅持,討好的笑道:「那你回去吧,我也累了,休息會。」
冠榮華卻搖頭回道:「不是說讓我留在這裡嗎?怎麼又趕我走?我還真不走了。」
聽她這麼說,慕胤宸無奈的笑了,反問道:「你真不走?不怕別人說你還沒有成親就住在我這裡?」
冠榮華笑道:「怕什麼?橫豎早晚都要成親的,難不成你還想另娶?」
慕胤宸忙申辯道:「當然不會另娶,今生我只娶你一個。」
「那不就結了,就算有人嚼舌根子,也不怕的,橫豎你會對我負責。」冠榮華一本正經的說道。
慕胤宸雖然覺得她忽然願意留下來,動機不純,但是卻又無力反駁,只得答應了。
而後,他推說還有公事要做,便將卧房讓給冠榮華,自己去書房了。
冠榮華留在太子府,便讓小丫鬟留意書房那邊的動靜,太子睡著了便來叫她。
大約半個時辰后,小丫鬟來回報,太子睡著了。
冠榮華便來到書房,誰料太子貼身侍衛卻暗一將她攔住:「冠神醫,太子睡著了,他有令,睡覺的時候誰也不能打擾,包括您。」
冠榮華輕嘆一聲,反問道:「既然太子讓你來守門,你一定知道太子為何讓你守門是嗎?」
暗一聞聽這話,不禁低下了頭。
冠榮華見狀,繼續說道:「太子吐血,病情一定很嚴重,現在趁他睡了,讓我把脈,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願意眼睜睜看著太子病情這麼繼續拖延下去,到時即便是華佗在世,也不能救他的命嗎?」
暗一不敢再堅持,忙點頭應道:「屬下不敢,請冠神醫進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即便是太子會把我責罰一頓也認了。」
冠榮華滿意的點點頭,感激的說道:「這就對了。」
說完,她抬腳進門。 聽了這話,永琪看了看她,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又想了想,開口道:「也許是有的吧,畢竟人知道的太少,變化卻又太過無常!」
是啊,變化無常呢!
他拉過她的柔夷,輕揉了揉,「怎麼,可是想家了?」
她看著他,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眼眶瞬間就有些濕潤了…
她想家了,但是在那個世界家只有她一個人,只是她一個人的家,而這裡,她不僅有了父母,還有一個人,知她冷暖,懂她悲歡!
永琪見到她眼角微微泛紅,忙問:「怎麼哭了?」
他忙把她攬進懷裡,安慰她,「沒事,沒事…」
見她哭的愈發厲害了,他有些無措,有些忙亂地說,「別傷心了小畫兒,你知道嗎,皇阿瑪說了,明年開春就計劃下江南呢,到時候我們就能見到陳太守和陳夫人了,你說好不好…」
她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情緒來得莫名其妙,只是如今和他這樣,是她從未想過的。
她從未想過,自己變成了知畫,真的也對這個男人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她慢慢對上他深邃而又清澈的眼睛,輕輕用手描摹著他的臉,順著自己的心就慢慢靠了上去。
永琪有些微訝,直至唇上感覺到了一絲冰涼,他才意識到,他有些驚喜,察覺到小姑娘準備退回去,他便馬上變被動為主動,摟著她不堪一握的腰肢,覆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見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才把人鬆開…
眼見著小姑娘眼睛紅,鼻尖紅,嘴巴紅,臉頰紅,他頓時心裡一動,真是個祖宗,早晚敗給她!
她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剛剛那樣一想就吻了上去,壓根沒想過後續,如今這…
他像是察覺出來,又捏了捏她的臉蛋,「景也賞過了,那便回去休息吧!」
她只得點點頭,腳剛沾地,身子就有些不穩,見狀,他直接把她橫抱了起來。
陳畫兒輕呼了一聲,「你,你快剛我下來,這樣不好…」
他抱著她就往景陽宮走,「有什麼不好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福晉,誰敢說一句不是!」
她的臉越發紅了,自知論歪理這方面向來說不過他,就把腦袋埋在他的胸前,輕嗅著他身上的氣味,很乾凈的味道加上平日里房內用的香,夾雜在一起,一點也不違和,她漸漸地就睡了過去…
他低下頭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嘴角也不禁浮起笑容。
翌日清晨
陳畫兒慢慢睜開眼就看著眼前放大的俊顏以及橫跨在腰間地讓人無法忽視的手,「你,你怎麼到床上來了?你快醒醒五阿哥,你夢遊了!」
永琪早就醒了,不過今日難得不用上朝房,便沒起來,沒承想…
於是他慢慢睜開眼睛,裝作一副剛睡醒的樣子看著她,「怎麼了?」
接著又像是突然發現她,「欸,你怎麼在這呢?」
陳畫兒還在煞有介事地說,「不是啊,你夢遊了,跑到床上來了!」
永琪佯裝驚訝道,「什麼?怎麼會呢?」
陳畫兒見他還是不信,「真的!我一睜開眼你就在這了,你是不是有夢遊的毛病呀,要不要讓太醫看看?」
見她越說越離譜,他差點就笑出聲,明明是她每次都迷迷糊糊的找不著情況,於是便撐起身子看著她,「我不用看太醫!」
她眨了眨眼睛問他,「為何?」
「因為……」說著他一個翻身就把她壓在身下,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你就能醫我!」
陳畫兒還未反應過來,唇上便一片溫熱,腰上慢慢游移地大手讓她什麼來不及細想,不多時寢衣也有些零落,未等他更進一步…
「別,別…」她微喘著氣,臉色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