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凝走上前去拎住那人的衣領,直一把將他從地上薅了起來,「若你再不肯說實話,腦袋都得給你摘掉,你不想死後身體被人做手腳吧?」
縱使許凝知道嫌疑人不可能這麼快出現,可還是有些不死心。
許凝鬆開他,之後站起身,剛想繼續說話,突然窗外射進了一隻羽箭,當場把地上的人給射死。
而許凝再回頭的時候,對面人早已經不知去向。
看來……這個人也是被算計在中間的替罪羊而已。
許凝忍不住深呼吸一口,緊緊攥住拳頭,讓自己安靜下來。
手下接着從身後掏出了信封遞上前來,「這是陸將軍給您的信。」
許凝打開發現裏面人說季婆醒來想找機會見自己。
兩個人在陸府會面,陸思川直接帶着許凝越過眾人的視線,來到後院前面的一處小房子。
季婆不知道何時已經被人移到了這裏,她看到許凝進來了立刻變得躁動,想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開不了口。
只好用獨門秘術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和這件事情有關的消息全部告訴許凝。
「你說什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縱使心裏有再多的疑惑,許凝也不能出聲詢問,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想知道。
隨後季婆又開始說自己從前的過往,最後總結前面的話,她終於明白過來對方是什麼意思。
許凝結合所有消息分析,臉色變得越來越差,就像是一切危險正在被人慢慢拉開序幕。
季婆雖然只是潦草的說了事情經過,但也沒有說太多。
秘術的時間雖然好用,但終歸維持不了太久,現在這種情況只能慢慢看看。
陸思川剛想着勸許凝不要太心急,畢竟一切才剛剛開始,現在着急,那以後該怎麼辦?
話音還沒出口,突然侍衛前來,「將軍,太子殿下不知道為何杵在正在門口,說想要進來向你討教一些問題,屬下實在不太好攔,畢竟是太子殿下,所以屬下就讓他在門外靜靜等候。」
侍衛忍不住捏了一把汗,這話要是說不好,一方面是叛變的問題,另一方面更是得罪皇帝。
許凝頓時感覺大事不好,如果讓齊青楓看到這裏的一切,他們又該怎麼解釋?
陸思川自然也是想到直接對門口的人說,「你去告訴他,我現在裏面有些事情,讓他先回去吧,等日後我再去拜訪。」
話音剛落,侍衛就直接轉身離開,可他們也不曾有一絲的輕怠,畢竟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齊青楓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主,越是跟他說不要進來,他就越是會進來。
「後院裏面有一堵牆,只要不打開門進去,一般人是不會知道有什麼人在裏面的。你現在去裏面先呆一會兒,等風頭過去我再去找你出來,記住我不去找你,千萬不要出來。」
陸思川說完以後也沒等許凝反應,直接一把抓過她的手腕將她拉到後院,打開屋門,將她塞進去。
陸思川整理外服,走到房間門口關上了門,沒走多遠就碰上迎面而來的齊青楓。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齊青楓當真是一意孤行,竟然連將軍府都敢闖。
齊青楓在外面聽到風聲才突然跑來想要一探究竟。
可究竟是為了什麼,沒有人能猜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齊青楓向著陸思川身後的方向打量發現,除了一處偏遠的小屋子以外,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難不成自己的信息有誤?他明明聽人說,許凝不知道為何,竟然來到將軍府。
本身還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來這裏,有沒有人他也不知道。
不過好在他有個借口可以和這人周旋,「將軍的府上還真是應有盡有,沒想到我剛才在門外,竟然被人給攔住,索性就直接進來就好了,想必咱們的關係也不需要在意這麼多,陸將軍在這裏做什麼?」
陸思川真是慶幸面前這個人眼瞎,還好沒有注意到之前自己所做的那些事。
陸思川兩手別在胸前,這次他可要看看面前這個人還能說出所以然來。
突然跑到將軍府大吵大鬧,並且和侍衛產生了糾紛,竟然想用一句話帶過,他當這裏是什麼地方?
這裏可不是皇宮,說到底自己這個大將軍在朝堂還是有威嚴,不至於被人欺負。 次日一早,陸昊正在大堂里喝著肉粥,廣陽城的信報就回來了。
陸昊匆匆喝完手裡的大碗粥便拿起了信報仔細的查看了起來。
米商萬家,鹽商劉家,古董王家,雜商張家……
陸昊一個一個的看過去,最終陸昊決定和雜商張家的張財談一談。
畢竟其它的幾家都是百年大族,各自有了各自的專屬領域和專屬渠道,冒冒然讓人家放棄自己已經成熟的經營模版跟他這個土匪合作,人家未必會願意。
但張家才傳承了兩代,整個家業都還是張老爺子幾十年前才打下來的,混的比較雜,還算不上什麼名門望族,財富渠道是有的,可廣陽城裡其它幾家多少有點看不上張家。
所以也只有張家這種情況是比較合適的了。
決定了合作對象之後陸昊便沒有再多拖沓,直接喬裝打扮,帶著他的一些新奇設計就親自下了山,準備進城和現任張家掌門張財聊一聊。
雖然是要進李遠的地盤,不過陸昊藝高人膽大,不怕自己一去不回,帶著三五個心腹喬裝打扮一下就混進了城內。
從城門口光明正大的進城之後,陸昊一行便找了一處張家附近的大客棧暫住了下來。
打算等今晚天黑之後再潛進張府和張財「秉燭夜談」!
雖然陸昊一行五大三粗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不過客棧掌柜的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並沒有多說什麼,還是給陸昊一行開了五間上房。
畢竟廣陽城這個地理位置,來來往往的客人中十個有六個都不是什麼善類,只要他們不在店內鬧事,這些掌柜們才不會多管閑事呢!
很快,天色就徹底黑了,陸昊獨自一人翻窗出門,趁著夜色闖進了旁邊諾大的張府。
張府雖然富麗堂皇,但那股暴發戶的味道實在是太濃了,陸昊雖然不知道真正的名門望族的庭院是怎麼樣。
但起碼端莊典雅總要有的吧?可這張府,金邊銀角,白玉鋪地,高貴的庭院竟然充斥著濃濃的銅臭味,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家有錢似的。
陸昊感慨一番,沒有多停留,便根據情報直奔張財的書房而去。
在書房外,聽著裡面啪嗒啪嗒的算盤聲,陸昊便清楚張家雖然誇張了一點,但還是在干實事的。
光明正大的打開房門,陸昊便走進了書房內,順手把門栓給栓上了。
「淑怡啊?我算完這筆賬就回去睡了,你先休息吧!」張財頭也不抬的說道,看來他是以為今來的是他的老婆了。
「張掌柜的如此用功,難怪能積攢下這諾大的身家!」陸昊淡定的坐在了旁邊的一張座椅上笑著說道。
突然聽到這樣的陌生男聲,張財也是被嚇了一跳,剛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的眼神中還有一絲驚慌,但很快便又冷靜了下來。
「閣下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可是有什麼困難之處?張家也算略有家財,如不嫌棄,我願資助五百兩白銀給閣下,算是萍水相逢的緣分,你看如何?」張財不愧是張家的當代掌柜,見勢不妙並沒有慌張,只當陸昊是上門勒鎖的梁上君子,主動提出破財消災,而且情商還挺高的。
陸昊沒想到自己堂堂黑虎山扛把子會有被人當成上門勒索的小賊的一天。
「張掌柜的說笑了,我來此不是為了這點小錢。」陸昊淡定的說道。
「一千兩!我們張家也算是大門大戶了,府里家丁沒有兩百也有一百,黑道白道都有人,希望閣下不要貪得無厭!」張財還是沒有認清現實,仍在用對付小混混的方法恐嚇陸昊。
陸昊見狀,只能起伸手用力一拍,把旁邊那張酸枝硬木的茶桌給拍成了碎末狀。
張財也是有見識的人,他自己家的茶具質量如何他是知道的,尋常的武者想要把茶桌拍攔沒什麼難度,可一掌之下拍成碎末狀而不發出較大的聲響,表明動手的人已經能做到勁力收放自如,掌控入微的地步了。
有這種實力的人,也不像是個為了一點銀錢上門勒索的主。
「敢問閣下是何人?」張財試探性的說道。
「不才,黑虎寨寨主是也!」陸昊也文騶騶的說了一句客套話。
「原來是陸寨主當面,我有眼不識泰山,差點驚擾了貴客,失敬失敬!」張財一聽是剛剛擊退了官軍圍剿的山賊頭子陸老虎,便連忙笑著賠罪了。
「陸老虎怎麼突然下山了?我張家好像也沒有得罪他啊?每次過路該給的過路費可是一分不少的!該不會是擊退官軍后膨脹了,想來大敲一筆吧?看來這次是真的要大出血了!」張財看著那張粉碎性的茶桌想道。
「不用這麼客氣,其實我這次下山是有幾筆大生意想要和張掌柜的談一談!」陸昊也不跟他客套了,直接切入正題,他相信他手裡的東西只要一拿出來,任何一個有商業頭腦的傢伙都會明白它的價值的!
「來了來了,果然是要大敲一筆嗎?你一個山賊頭子,沒地沒糧的,能有什麼大生意?不會是上門找我們銷贓的吧?」張財心裡不以為意,嘴上卻又是另一回事。
「哦?那可得仰仗陸寨主提攜了,不知道是什麼大生意能勞煩陸寨主親自上門相商呢?」
「不知道張家對精鹽這行有沒有涉獵呢?」陸昊問道。
「張家的產業分佈廣泛,但說實話,那也是門門通但門門都不精,鹽業,在廣陽城還是劉家的人脈廣,渠道多!」張財不懷好意的想把陸昊推給劉家。
「劉家,廣陽城第一鹽商嘛,我也知道!不過他們都已經是第一了,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張家就不想更進一步,成為廣陽城第一家族嗎?」陸昊誘惑道。
「想自然是想的,不過劉家樹大根深,鹽業的整條產業鏈他們都有涉及,我們又怎麼跟他們爭呢?」張財嘆氣道。
「那你看,如果憑藉這種品質的精鹽,你們張家有沒有把握拿下廣陽城鹽業的高端市場呢?」陸昊拿出了一小罐自己用寨子里的粗鹽多次純化過濾的雪白精鹽給張財看。
張財看著小罐子里潔白如雪的精鹽驚訝的問道。
「這是鹽?世上真的有如此潔白的精鹽嗎?就連劉家賣給我們這些大家族的精鹽都是淡青色的……」張財不敢置信的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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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白鶴洲嗎?阿香你確定?」
「當然,若若不是說了,隔壁縣城,還有一條很大很大的河,那就是白鶴洲啊,離這裡有三四十公里呢,我很確定。」
這個傭人再一次給了個肯定的答覆。
話音落下,廳里的人,都開始擔憂了起來,同時,他們也露出了一絲不解,不明白這個南醫生,好好的觀海台不待,跑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是不是因為少爺把她趕了出去?」
「是吧,在這裡,被神家趕出去的人,肯定是找不到工作的,哎!」
最後這一句,非常扎心了。
小若若看到了,驟然,她小嘴癟了癟后,本來就沒有止住的金豆子,又啪嗒啪嗒掉了下來:「媽咪……媽咪……」
霍司爵:「……」
冷峻分明的臉閃過一絲僵硬,終於,他伸手就把這小東西撈了過來。
「去查一下她媽媽人到底在哪裡?」
「好的,少爺。」
保鏢很快就去辦這件事了。
而被撈回來的小糰子,看到了這一幕後,終於,她不哭了,就坐在爹地懷裡小鼻子一吸一吸的,怎麼看怎麼可憐。
但實際,她的小手趁著爹地不注意的時候,摸了摸頭上的蝴蝶髮夾。
大約是過了十分鐘左右吧,保鏢回來了。
「少爺,查到了,南醫生確實在白鶴洲,她好像被一輛車從高速上扔下來了,正在步行往白鶴洲縣城方向走。」
「……」
又是好幾秒的沉默。
這女人,真是豬!
霍司爵最後還是帶著人去了白鶴洲,而小若若,則是留在了觀海台。